考据故事 | 莱比锡组X巴黎组自由组合会发生什么

不是什么正经文章,就是想讲几个故事。我以前的朋友说柏李是高配版的门舒(笑死了

莱比锡组:舒曼、门德尔松

巴黎组:李斯特、柏辽兹


  • 故事一:让人家陪你旅行还把对方搞到受不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1840年5月14日,李斯特和舒曼第一次见面,他们一起旅行了两周(之前一直通过书信联系没有见过)。

巡演初期,李斯特邀请舒曼跟他一同旅行的信↓


17日,李斯特在舒曼的陪同下乘火车前往莱比锡,当天晚上在那里举行了他的第一场音乐会。一两天后,他突然发烧,不得不推迟了他的第二场音乐会,于是他写信给玛丽说:

“不要担心,您知道,每到春天,我总是被迫在床上躺一两天。我从昨天起就不再发烧了。最乏味的是我不得不在这里再呆上三天。门德尔松、希勒和舒曼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的房间。门德尔松给我带来糖浆、果酱等。我对他很满意,他比我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大概是指好相处意味)。此外,他是一个非凡的人才,拥有高度有教养的头脑。他画画非常出色,会拉小提琴和中提琴,能流利地用希腊语朗读荷马史诗,能轻松地说四五种语言。舒曼来到德累斯顿来看我。他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人,除了偶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不说话。我相信他会对我忠心耿耿的。这里的人们引用了您关于塔尔贝格和我的评论:他是第一个,而我是唯一的钢琴家。这并不能让舒曼满意,他坚持认为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作者注:因为李斯特在他的第一次莱比锡音乐会上受到了冷遇,有些人认为他的短暂疾病只是因为生气而卧床不起。(被舒曼描述为:社交上的疾病

没办法,作为东道主的门德尔松和舒曼只好过来安慰这个玻璃心的艺术家。


然而舒曼才跟他待了一天就有点受不了了

舒曼写给克拉拉:

“李斯特和我几乎整天都待在一起。‘我觉得好像认识你二十年了,’他昨天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们对待彼此已经相当无礼了,我常常有理由这样做,因为维也纳确实宠坏了他,使他变得任性、反复无常。

接着还被舒曼教育了一顿:

“你知道,李斯特来到这里的时候,被贵族宠坏了,不停地抱怨我们缺少漂亮的衣服、伯爵夫人和公主,我很生气,告诉他:‘我们这里也有贵族,也就是150家书店、50家印刷厂和30份报纸,他最好小心点。’但他只是笑了笑,对我们当地的风俗并不怎么注意,以至于他现在在报纸上的处境很糟糕。他一定明白了我所说的贵族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人过——这两天人们差点没把他扯成碎片。”

终于变乖了233333333


  • 故事二:拿错衣服可是经典GHS桥段啊

曾经见到有一位评论家提出了很有趣的比喻,门德尔松是Apollonian(太阳神)而李斯特代表Dionysian(酒神)。这个比喻主要是想表达两个人的气质宛如南北极,怎么想也不可能组CP

酒神与太阳神或称戴奥尼索斯与阿波罗是一种哲学的、文学的概念,一种二分法。此理论描述的两个极端一个是太阳神阿波罗,另一个是丰收之神和酒神戴奥尼索斯。他们均是天神宙斯的儿子。阿波罗代表诗歌、预言、俊美整齐和光明;戴奥尼索斯则代表生命力、戏剧、狂喜和醉酒。文学评论家以他们对比的性格描述不同的艺术风格。

虽然门德尔松在信中会将他称作“Lieber Freund(亲爱的朋友)”,相对地,李斯特也用“Mon cher Felix(我亲爱的菲利克斯)”作为回应,但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能用和谐来描述。

然而历史总是奇妙的,总有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发展……


在李斯特英国巡演(1840)期间发生过这样一个插曲:

大概在李斯特离开一周以后,门德尔松收拾行李准备回柏林,然而他发现自己有几件衣物找不到了,包括他的背心和黑色的丝绸领结。在徒劳地搜寻了一段时间以后——在他家里和李斯特的旅馆房间里都找过了一遍。他总结说一定是不小心被李斯特错拿走了。后来证实确实是李斯特的贴身侍从Ferco,把这几件错误地和别的衣服一起打包发去了巴黎。

背心和领结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拜访会脱下来的东西吧喂!?太可疑了!!!


  • 故事三:由柏辽兹和门德尔松友情出演的音乐家版《傲慢与偏见》

1831年,在给母亲的一封信中,门德尔松写下了他对于《幻想交响曲》的糟糕印象。

他竭尽全力地发疯,但从未成功过。

他的交响乐是如此肮脏以至于我接触过他的乐谱之后不得不去洗手。

“……所有这些配器(如果他们被正确使用我不会反对)都被用于表达无关紧要的声音,仅仅是咕噜声,大吵大嚷,重复的尖叫。”

门德尔松认为柏辽兹是一个“友好,安静,内省的人”,除了他自己的作品之外,对于一切都具有敏锐的批判意识。但如果柏辽兹不是一个法国人的话那他简直就是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人

而柏辽兹觉得门德尔松有点过于喜爱死人(你个格鲁克厨好意思说……),他还曾建议门德尔松“去墓地搜集头颅,并去吃用死去少女的脑浆冻儿做成的火腿片。”

《回忆录》中当然也记录了许多他嘴炮门哥的内容,比如:

一天,我们谈起了节拍器及其用途。

门德尔松激动地大叫起来:“为什么要制造节拍器?这种东西简直毫无用处。见到一段乐曲,一个音乐家若是无法马上猜出它的速度,那么他就是个傻瓜。”

我本想回答他有很多这样的傻瓜,但我忍住了。

当时我几乎没有什么作品。门德尔松只知道我写的用钢琴伴奏的《爱尔兰曲调》。一天,他想看我刚刚在尼斯写完的《李尔王序曲》。起初,他专注而缓慢地读着这段序曲,尔后将手指放在了钢琴上想将它弹奏出来(对此他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天赋)。

他对我说:“告诉我您的速度。”

有必要吗?您昨天不是说,所有那些看到乐曲却无法马上猜出速度的音乐家都是傻瓜吗?

他试图掩饰,但这些针锋相对的反驳或更确切地说是出人意料的回击使他大为不快。(可能就是为此他想把我吞掉吧。)

更多嘴炮请自行翻阅《回忆录》或者他的评论文集。


  • 故事四:舒曼夫妇对巴黎组的评价

克拉拉评价柏辽兹:

在他的音乐里很多东西都让人受不了,但确实有一种出色的想象力和非凡的天分在里头。

他往葡萄酒里掺水喝,吃糖煮水果!舒曼却不以为然,他非常喜欢柏辽兹,我真是无法理解。

克拉拉评论李斯特:

我们何不认为李斯特是个长不大的男孩,不必与这个无法寻得平静的男孩斤斤计较?

克拉拉讨厌《巴黎圣母院》——那些只喜欢残酷和嘈杂的法国人很喜欢这本书,可是对一个心灵纯洁的德国人来说,这种书太可怕了!

舒曼文集《我们时代的音乐》中写道:

柏辽兹属于法国,只是偶尔作为一个有趣的外国人和疯子被提到。


  • 故事五:免费翻译门德尔松,好用。

李斯特去莱比锡巡演的时候:

(被门哥吐槽)尽管李斯特可以用德语交流但他还是偏要讲法语,整的我们跟他待在一起简直就像站在巴黎市中心一样。(←等等德语可是你的母语啊

柏辽兹去罗马留学的时候:

完全不会讲意大利语,也不想学。对于意大利语仅仅知道这样简单的句子:“Fa molto caldo.(天气太热了)”、“Piove.(要下雨了)”和“Quardo lo prango?(午餐什么时候开始?)”该怎么说,但是没关系有人会啊。

(后来去莱比锡演出的时候也提前写了信给门哥准备麻烦他)

P.S. 但那会李子的德语水平真不怎么样,他去参加老贝纪念碑的揭幕典礼,演出没糊结果讲话的时候糊了(因为用德语讲的),下面差点打起来(丝毫没有夸张)。


本来想看换○play但是似乎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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